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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淳:漫游官塘乡村随记

官塘,是海南琼海市嘉积镇的一个乡村。清清万泉河水环村流淌,滋润着高大椰树,滋润着成片槟榔。如若步入林间小道,瞬间就会感觉到热带丛林的清心与爽朗。丛林里有无数热带植物,无论高大与矮小,一年四季披挂绿装,一年四季绽放花香。

这里不是公园,也不是风景名胜区,但比公园、比景区多了些许自然,特别是那些原生态植物,不用人工培植,无须施肥喷药,还有椰林间碧绿的草场。

(官塘北仍村牧场)

椰林边有洁白芭茅增色,还有数不清的野生小花小草。用手机识别软件查询过,这些小草中有鬼针草、青葙草、马鞭草、木蓝草、蓝花草……,数也数不清,记也记不完。含羞草原本是盆栽花卉,山道旁、椰树下、蕉林里随处可见,一碰它,小叶会闭合,但艳丽的绣球花朵仍会竞相绽放。昂然挺立的花束叫青葙,又称作野鸡冠花。究其名,很有古典范儿,让人会联想起步履款款、含情脉脉的古装佳人。

(官塘村道旁的青葙花)

海南的村落多以小地名取名。官塘行政村下,还有若干自然小村落,如山潮村、嘉南村、珍岭村、北仍村等等,其实,过去就是一个生产队,如今是一个村民小组。每个小村落都有村民活动场所,这里也是村民议事所在。村民们有事在此聚会相商,无事在此休闲娱乐。

(官塘山潮村标识)

官塘的村落很传统,有宗族祠堂,有祭祀神坛。每到特定时间,族人都要举行相关仪式,或焚香祭拜,或联谊聚餐。

在嘉南村,村民有庞、卢两大姓,分设了庞氏祠与卢氏祠。祠堂里供奉先祖牌位,有香案香炉,也有聚会广场。宗族祠堂大多设在风景秀美的地方,山环水绕,绿树浓荫,以示生机盎然,世代兴旺。

(官塘嘉南村榕树下的小庙)

(官塘林间的家族祠堂)

过去,村落里水田多,农作物以水稻为主,如今,这样的水稻田越来越少了。村道旁的田地里,大多种植经济作物,有菠萝蜜、椰子、橡胶、胡椒和槟榔。

(官塘水田)

有人说,嚼槟榔对口腔不利。前些年,槟榔不值钱,每斤才4、5元。这两年,槟榔市价如火箭般飙升,曾涨到20多元一斤,槟榔客们直呼,太离谱了!问过村民老卢,他家槟榔园有300多株槟榔树,一株一年可收5、6斤槟榔果,值100元左右。园子里的槟榔果,一年可卖3万多元。

(官塘槟榔林)

槟榔林边也有种植胡椒的。把坚硬花岗岩石头开凿成一根根小方柱,插进地里,让藤蔓爬上柱头自由生长,结出密密麻麻的胡椒籽来。海南胡椒很够味,也值钱。一碗白胡椒约一斤,要卖3、40元。一柱胡椒藤,可摘两三碗,也可卖100元左右。

(官塘胡椒园)

官塘乡村盛产椰子,高大的椰子树随处可见。一棵盛果期的椰树,一年要采摘3、40个大椰子。椰子市价5元一个,一棵椰树也可收入100多元。椰子用途多,椰汁既可鲜食,也可加工成罐装饮料。饭店常用的清热败火的椰岛牌椰汁,就出自官塘旁的春光食品加工厂,村子里的椰子就是其中的原料。椰子还可以加工成椰奶糖、椰丝蜜饯。村里农户还将饮过椰汁的椰壳砍开,取出贴壳的雪白椰肉做菜、做饭。有的还把砍开的椰壳放在地上,让自家鸡鸭啄食椰肉,农家土鸡蛋、土鸭蛋也有了淡淡的椰奶清香。

(官塘椰林)

(官塘橡胶园)

官塘出产橡胶,但现在的收购价很低,胶农种植橡胶的积极性不高了,有的胶园改种上了槟榔苗,期待获得更高收益。胶农收割橡胶是个辛苦活,上半夜守在胶林里的草寮稍事休息,下半夜提着昏暗小马灯到树下割胶槽,让乳白胶液缓缓流入小胶碗里。有的林子已经停止了割胶生产,橡胶林成了生态林,当年胶农值夜的草寮已成为历史记忆。

(官塘菠萝蜜园)

官塘的田地适合种植菠萝蜜。村道旁有一个菠萝蜜园,种有好几百株果树。看着硕大的果实垂挂树枝,总担心会不会掉下来。有的菠萝蜜,一个就有4、50斤重。好些树,结了10多个大果子,看着真诱人。菠萝蜜果实太大太沉,采果时,要在树下搁放软垫,割下果子掉在垫子上摔不坏。

(官塘菠萝蜜园收获果实)

刚割下的菠萝蜜果蒂在不停地流淌白色粘液,也散发出淡淡香甜。果园太大,摘下的菠萝蜜要用小平板车从林子里运出来,过称后,再装上大车往外运。当地集市上,一斤菠萝蜜零售价4、5元,这一大堆菠萝蜜,大约可卖2000多元。菠萝蜜果园,成熟一些收一些,一年可收好几次。收获季,果农虽然很累,但也难掩丰收的喜悦,装上满满一车菠萝蜜,或运到集市上卖鲜果,或运往加工厂做成香香甜甜的菠萝蜜干。在村道旁,有一处菠萝蜜园,园主俩口子是陕西人,在此经营了十余年,如今繁茂丛林挂满了沉甸甸的果实。女主人介绍说,林下放养鸡鸭,池塘养鱼,一年收益也不错。

(官塘菠萝蜜园收获果实)

海南也产咖啡。当地人的俗音称海南黑咖啡为“歌碧欧”。树枝上的咖啡豆成熟了,采下来,烘干了磨成粉,慢火熬出“歌碧欧”,口感好,扑鼻香。北仍村里有一家草寮咖啡屋,用当地出产的黑咖啡现磨现煮,很受游客青睐为。前些年,博鳌亚洲论坛会议期间,一些国家政要的家属来到这里,品尝了草寮咖啡,赞不绝口。

(官塘咖啡树)

(官塘香蕉)

村子里的香蕉林大多是自然长成,道路旁,田园角,院墙边,碧绿香蕉树举目可见。这里的香蕉很肥硕,也上眼,一大串香蕉成熟了,少说也有4、50斤。

(官塘木瓜)

海南木瓜是生长最不受限的植物,只要有土就能扎根,就会长高长大,就会结果开花。果实结得多的木瓜树,一根杆能结几十上百个,仿佛一串放大了的青葡萄。木瓜成熟了,果肉厚实,也甜,微香。木瓜除了生吃。还可以做菜肴,煲木瓜鸡汤、煮木瓜肉片汤、青椒炒木瓜,不油腻,又清甜,很可口。

(官塘林下鸡)

(官塘林间牛)

村民们养了很多家禽家畜。鸡是林下鸡,鸭是溪边鸭,牛是草坪牛,说是原生态,完全不为过。问一村民,养一头黄牛可卖多少钱。他说,出栏一头牛,5、600斤重,每斤能卖40多元,大约可卖两万多元。他家养的4头大牛,养了两年多,还要养一段时间才出栏。这种在林下草坪养大的肉牛,肉质好,很受人们喜欢。

(官塘菜园)

村子里也有人种植一些时鲜蔬菜,有豇豆、茄子、白菜、黄瓜、南瓜,除了自留少量食用,多为运到集市出售。海南没有寒冬,蔬菜也不分季节,无论哪类蔬菜,一年四季都可以种植,种下了,就能生长好,长茂盛。

(官塘传统民居)

(官塘现代民居)

海南有季风,偶尔还有强台风。风大时,可刮倒树木,

吹毁房屋。为避台风的侵袭,过去的民居都修建得很矮小,很简陋。海南民居风格的老建筑,多用青砖青瓦建成,有过廊,方便搁置农具,方便晾晒衣物。这些老建筑,也是一种民俗风情,一种乡愁念想,看见它,能让人们知晓过去。如今,村民们收入逐年增加,也会在旧宅基地上建新房,修建大不一样、高高大大的新楼房。村里建新房,大多东西向。究其原因,岛上空气湿度大,东西向朝阳,室内干燥一些。

(官塘村民新建的民居)

村民们的房屋,四周都是高大树林,有绿丛遮挡,即使盛夏,也很凉爽。村民们家庭和睦,修房也讲亲情。兄弟几人,即使分家过日子,建新房时,也要相商建在一起,建成同样风格的房屋。建好后,兄弟几家老老少少相邻相伴相助,亲情更融洽,情感更深切。村民们富了,建新房,也要把里里外外装饰得漂漂亮亮,还要在院子外修建生活污水处理池,不让自己的家园受污染。

官塘村道走一走,穿椰林,访老屋,赏新房,你会感受到这里的村落在随着时光慢慢变,变得更整洁、更宜居、更时尚,村民们也在随着时代慢慢变,变得更文明、更讲究、更新潮。

乡愁是情,也是一碗酒,一碗醇香四溢引人着迷的美酒,无论走到天涯海角,你都忘不了,都会为之迷恋,为之吟唱。官塘村落也是如此,走近了,谁也忘不了。

(2021年1月10日写于海南琼海天来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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